划——
徐澈一把握住,迎风挥舞,破风声惊起崖边一只青鸟。
那鸟儿不飞不走,反而落在徐澈手中,喙中吐出一粒朱砂色的种子,后振翅掠过剑穗,俯身而去。
徐澈望着它飞向云海的身影,忽然想起那年论道,少女藏在袖中的手心里,好像也攥着这样一粒朱砂色的种子......
随后,徐澈从系统空间取出一柄鲛绡剑鞘,鞘身月白缎面上绣着并蒂莲。
徐澈选择将芷情收入剑鞘,系在身后,而不是放入空荡荡的系统背包,因为系统背包是死寂的,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,他并不想让芷情进入那里面。
山风骤急,徐澈系剑于背,转身向真武大殿走去。
...
真武大殿的青铜香炉青烟袅袅,在暮光中勾勒出苍老的轮廓。
徐澈保持着作揖的姿势,目光所及之处,那位曾经仙风道骨的灵虚真人,如今枯坐在蒲团上,道袍空荡得像是挂在竹架上。
“晚辈清源,拜见灵虚师叔。”
徐澈的声音很轻,却让殿角的蛛网簌簌颤动。
他记得十年前最后一次见到这位武当掌门时,对方拂尘一甩便能引来鹤舞,如今那双手却枯槁如秋枝,连茶盏都端不稳。
身为武当掌门的他,因为经历了亲儿子张无极的叛变投敌,视作亲女儿的天之骄女夏芷若被倭寇杀害。
而这正是因为张无极投敌叛国所致。
他承受的打击太大。
十年时间在他这,仿佛过去了不止是十年......
夏芷若走后他好像也死了,常年闭关不出。
“小清源啊...”
张灵虚抬起浑浊的眼,瞳孔里倒映着徐澈依旧年轻的面容。
老人嘴角扯出个勉强的笑,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:“听说你云游了十年?”
“我们武当的事情,让你看笑话了...”
殿外突然刮进一阵穿堂风,将长明灯吹得明灭不定。
徐澈的素白发带与老人的白须同时扬起,恍若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。
“不敢。”
徐澈摇摇头,声音里带着一丝平静的试探,“师侄来此...只是想问,师叔您对这件事...如何看待?”
“咔!”
张灵虚手中的念珠突然崩断,檀木珠子滚落一地。
老人佝偻的脊背却奇迹般挺直了,浑浊的双眼迸发出骇人精光:
“投敌叛国,罪该万死!“
这八个字如雷霆炸响,震得真武大帝像手中的宝剑嗡嗡震颤。
徐澈瞳孔骤缩——
老人枯瘦的指尖竟在青石地面上抓出五道沟壑!
“当初若非那甲贺忍头阻挠...”
张灵虚的呼吸变得粗重,道袍无风自动,“我必亲取逆子人头!”
他说到“逆子”二字时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却又倔强地咽了回去。
殿内突然响起细微的“滴答”声。
周蒙低头看去,发现师父的蒲团下已积了一小滩水渍——那不是汗,是老人掐破掌心流的血。
“都是我造的孽啊...”
张灵虚突然泄了气,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佝偻下去。
他颤抖着从怀中摸出半块玉佩,玉上“芷”字已被摩挲得模糊:“却让芷若那丫头...替我应了劫...”
张灵虚眼眶湿润,后悔当初一念之差与一女居士生下了张无极,后却又没教好他,导致他变成这样。
身为父亲兼师父的他,心中最是苦痛。
如果可以,他恨不得与夏芷若以命换命。
让夏芷若生,他去死。
如果夏芷若还活着,必定是武当大兴的局面!
“师叔...”
徐澈嘴唇轻颤。
他看见老人掏玉佩时,怀中露出的一角信笺——
那是自己十年前从天师府寄来的最后一封离别信,信纸已经黄脆,却被保存得没有一丝折痕。
“贫道...无颜面对三丰祖师...”
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咳出的血沫溅在真武大帝的靴尖上。
周圣慌忙去扶,却被师父一把推开。
张灵虚挣扎着指向殿后孤松方向,老泪纵横:
“若是芷若还活着...我武当何至于此...何至于此啊...”
“师父!”
周圣周蒙扑通跪下,哭声撕心裂肺。
徐澈站在原地,神情复杂。
...
山门前的古松投下斑驳光影,徐澈素白的发带在晨风中轻扬。
周蒙望着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却已一头花白的师弟,神情复杂,喉头滚动了几下,终是开口:
“清源师弟,天色尚早...”
他指了指山顶膳房升起的袅袅炊烟,“不若留下用过午膳再走不迟?
第五十五章 芷情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